凡吏于土者，若知其职乎？盖民之役美工招聘，非以役民而已也。
——唐·柳宗元《送薛存义序》
在湖南永州零陵担任代理县令的薛存义将要离开零陵了，著名文学家柳宗元送别他，写了一篇文章，这是其中的两句。需要解释的是，这里的吏，指的是官员，并非后来专指的衙门底层文吏；这里的役，就是服役或奴役的意思，也不是后来衙门中专门从事底层体力活的衙役。
这是一篇被低估了的重要文章。因为这篇文章中，提出官员是百姓的仆人，其职责是服务百姓，而不是奴役百姓这样一个重要观点。另外，该文中关于税收本质、权力异化的思想也非常深刻。
柳宗元写到：“凡吏于土者，若知其职乎？盖民之役，非以役民而已也。凡民之食于土者，出其什一佣乎吏，使司平于我也。今我受其直，怠其事者，天下皆然。岂惟怠之，又从而盗之。向使佣一夫于家，受若值，怠若事，又盗若货器，则必甚怒而黜罚之矣。以今天下多类此，而民莫敢肆其怒与黜罚者，何哉？势不同也。势不同而理同，如吾民何？有达于理者，得不恐而畏乎！”
大意是说，凡在地方上做官的人，你知道他们的职责吗？是服务百姓而不是奴役百姓的。凡是在这块地方生活劳作的人，拿出他们收入的十分之一，雇佣一些官吏，让他们为老百姓公道地办事。如今的官吏中，拿了俸禄而不认真办事的人，到处都是。这哪里只是怠慢、不认真，这就是敲诈勒索、巧取豪夺。假如，雇佣一个人来为你做事，接受了你的俸禄，全职美工却不认真为你做事，又偷窃你的钱财器物，那么你一定十分愤怒，一定会辞退甚至处罚他了。如今，天下有太多这类人，但是老百姓都不敢表示自己的愤怒和罢黜惩罚这些人的意思，这是为什么？是形势与以往不同了。虽然形势地位不同了，但道理是一样的。那些懂得这一道理的地方官，能不感到恐惧害怕吗？
老百姓缴纳赋税雇佣一些人为他们服务、办事，这些花钱雇佣来的办事人员不但不认真办事，还利用获得的权势敲诈勒索老百姓。这里涉及三个重要的政治学思想。一是，百姓纳税，本质上是换取服务，这是著名的税收交换理论，与中国传统上认为老百姓赋税服役是天经地义的义务说，有很大同。二是顺着这种税收交换理论，官员就只能是服务百姓而不是奴役百姓。三是权力异化问题，设立官职雇佣官员是为了服务百姓，但官员拥有权势后，却成为百姓的老爷，回头来奴役百姓。为了实现目的而采取的手段，最终却反客为主成为目的，而原本的目的却颠倒为手段美工招聘，这就是异化。
这个观点与现代政治学观点非常接近。但这个观点在柳宗元这里灵光一现，后来很少有所继承或发挥。直到清朝的石家绍，一个在江西省当过县令的小官，说：“吏而良，民父母也；不良，则民贼也。父母，吾不能；民贼，则吾不敢。吾其为民佣乎！”他不愿意做欺压百姓的民贼，愿意做服务百姓的佣人、仆人。
柳宗元和石家绍的观点，与后来所说的官员是人民公仆的说法，已经非常接近了，这是中国古代官箴思想中珍贵的吉光片羽。
（梁发芾）
名称：瓣蕊唐松草
分布：兰州、白银、定西、陇东、天水、陇南、甘南、临夏、武威、张掖、酒泉
简介：瓣蕊唐松草，多年生草本。花期6-7月。多用于植物园、自然风景区丛植点缀，也可盆栽观赏。根可用于治疗肝炎、腹泻、痢疾、渗出性皮炎等病症。
（植物资料由西北师范大学白增福、陈学林提供）
来源 | 啄木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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